女神因主演電影《嗨!神獸》而久違地與觀眾見面:「以前不知道自己有點往追求完美主義的方向走,一直覺得自己『只是盡力而已』。後來是我先生跟我說,才知道原來我會不自覺這樣。他也提醒我:不要再這麼逼自己。」楊采妮當了母親以後,似乎更認識自己了。
當了媽媽以後,楊采妮和小孩之間的相處也有自己的一套:「我覺得我不是在教小孩,是引導他。氣氛很重要,愉快的氣氛比較容易讓小孩願意交流。其實如果家裡老是有人在哭哭鬧鬧,小孩也不會快樂。」聊起媽媽經,楊采妮神情像個青春飛揚的大姊姊。
可能對很多台灣觀眾而言,看《嗨!神獸》很大一部分的動機就是「我們來看楊采妮怎麼演媽媽」。但其實電影中的母親跟兒子的關係是久別重逢、必須重新建立母子關係的「不太熟狀態」。為了演出這一份疏離感,楊采妮整個拍片期間也憋得很辛苦。且拍片時楊采妮自己的孩子才一歲,和小孩相隔兩地,戲裡戲外當媽媽都很不容易。
疫情時代,很多人 work from home,但是楊采妮會把工作和家庭分很開,尤其是演戲:
「我很佩服一些演員的朋友,會帶小孩去拍戲,平時請個保母、拍完戲回來就可以跟小孩一起玩。但我做不到。我是那種從接了戲以後,角色情緒就很影響自己的人,就算平常大家看我也是照常在跟大家吃飯、聊天,可是我知道心裡是有別的東西存在的,那東西讓我是演喜劇就開心,演悲劇電影也會被影響。」演戲要走心,本來就是演員的天職,然而職業或許也改變了楊采妮的人生觀。
「我從出道開始,就沒有讓爸爸媽媽陪我去拍戲,這樣在收工回飯店的時候可以一個人,就算只是攤在那裡也沒關係、沒壓力,直到戲拍完為止。所以現階段接工作真的會考慮得很清楚,畢竟如果真的要拍太長的時間,一定會想念小孩。」楊采妮如是說。即便如此,她還是接演了《嗨!神獸》。顯然電影劇本深得楊采妮心。
被稱作是「真人台版《龍貓》」的《嗨!神獸》是一部兒童題材電影,描述「爸爸捕魚去,為什麼還不回家?」的故事,並以兒童視角看待大人生活穿梭在市場、海邊和街坊,有小孩子看不懂的社會儀式與聽不懂的大人之間的對話,小孩只是隱隱知道,爸爸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楊采妮認為這樣的故事其實很有意義,小孩遲早需要面對到和家人生離死別的課題,身為一個母親,她會想要陪自己的小孩看《嗨!神獸》,和孩子討論關於生命。
隨著楊采妮的小孩逐漸長大、懂事,影壇女神也開始思考自己下一步的人生:「現在比較找得到屬於自己的時間了,例如小孩在學校上課的那兩三個小時。那天還跟我老公說:『我筆可以拿起來了』,因為我喜歡用筆寫東西(笑),我老公就轉頭跟我說:『是,妳是可以開始了。』」
楊采妮至今依然是華語電影影迷心中的女神,銀幕形象一直都廣受喜愛。但女神坦言關於創作,自己現階段的生命狀態更適合醞釀與前置故事:「是有一些點子,但還在消化的過程中,也要去找適合呈現出來的方式。現在對外說還是有點早,但無論如何都會跟人生有關。」
既然會為了兒童電影《嗨!神獸》而毅然決然離開家庭去拍戲,也曾在 #metoo 還沒炸鍋之前就當導演拍了《聖誕玫瑰》,顯然楊采妮對於電影的議題既有敏銳嗅覺、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堅持。而楊采妮認為拍電影是一種團隊的共識,不可能一個人說要拍片就可以順利拍出來,需要有志同道合的人一起,但一旦題目對了,就會眾志成城。
至於志同道合的合作對象在哪裏呢?楊采妮道:「我想合作的人有很多,就算以前有合作過了,過了幾年再合作,還是能感受到不同的火花,因為每個人都在生活、都會經歷過很多事,演繹方式就會當年時不一樣。一直以來,我再合作的對象有過很多。不過這種東西也沒辦法一開始就決定,好像之前拍《聖誕玫瑰》,也是把故事寫到漸漸成形的過程中,才突然想到適合來演的演員。我現在手上的故事還沒走到那邊,可能是要寫到後面一點,想要合作的對象的臉才會跑出來(笑)!」
《嗨!神獸》於2022農曆春節檔期在台上映。
專訪後記:
楊采妮擁有讓人在見到她的第一秒鐘就會愛上的巨星特質,渾身散發著 90 年代的港日才有的「真正的明星」吸引力,自帶聚光燈、存在感強、講什麼都能點開在場人士的姨母笑穴,總之,你就是會忍不住就好喜歡這個人。但同時你又能感受到她的親和與謙卑,零距離感,不論問她什麼,都能感受到她像是跟朋友聊天一樣地在思考著你說的話、同時也即時給予真誠的回應和感想。
甚至聊天時能隨時配合你的節奏,就算話題都講到別處去了她還記得要把你拉回來(畢竟訪談還是工作)的敬業與專業。
可以感覺到楊采妮的「簡單」和「務實」,她感受到快樂幸福或愛的途徑很簡單,也都願意侃侃而談。儘管不會刻意向你宣揚什麼太過高深的東西,但她確實是和這世界的脈動緊密連在一起的:例如親力親為拍攝女性題材電影《聖誕玫瑰》,或者明明才剛生下小孩、就以行動證明她直覺認為兒童電影《嗨!神獸》應該要拍。由有甚者,還因為擔心孩子未來所處世界環境而迫切地認為環保議題作品要多多益善…
經歷過港片最好的時代,也斜槓擔任過各種職稱,想必楊采妮的人生經驗足以能把她變得很複雜了吧?但見到本人,歸來仍是少女的開朗玉女魂還是原好飽滿地裝在她的身上,渲染出的氛圍也能讓跟她一起工作的人,得到一場魔幻美好的共處時刻。
這種來自台灣的五星級演員可真難得,線上還在演戲的,戲裡吸睛戲外討喜的台灣女演員,這世代除了林嘉欣與舒淇之外,就剩楊采妮了吧。
我想起了那一天,去《嗨!神獸》在宜蘭的拍戲現場探班,和女神楊采妮處於同一個空間裡的不可思議。世界沒有因此改變,但她給的暖暖正能量,至今仍時不時地想到就覺得踏踏實實的。
後來在專訪時問女神,正能量怎麼來的?她渾然不覺、不覺得自己有這種感染力,反而把自己周遭的人稱讚一通、說她的正能量都是身邊的人給她的。霎時我其實有種雞生蛋蛋生雞、只能把這一切歸功於物以類聚或者善念能淨化世界云云cliché。
身而為人,狗屁倒灶的事在所難免,但有楊采妮的世界真的挺好,她會提醒這世界是有機會變好的。
希望她能常常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