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奕兒憑《老狐狸》達成職涯首次入圍金馬獎的里程碑,在片中她以一紅衣紅唇、波浪大長髮的收租女秘書「林珍珍」形象,穿梭在「老狐狸謝老闆」的地盤裡。而之所以能夠從落難舞廳小姐、轉而得到這份「工作」,純粹是因為她的生日,與謝老闆兒子的生日是同一天。
與劉奕兒見面時,是她生日前夕,巧的是,筆者生日也與她是同一天。她知道以後,馬上唱了一首生日歌、握著手說「希望你快樂」。儘管大家已經都不在電影裡了,但大抵就都是這種魔幻的生命時空事件的交疊累積經驗太過美好,才讓創作者與影迷都熱愛寄情於電影吧。
在電影裡面,劉奕兒、劉冠廷與白潤音之間的相處看來客客氣氣,卻也禮貌而曖昧。儘管林珍珍對廖界極好,連廖泰來病倒在床,她也是悉心盡力照顧還幫帶小孩。
然而彼時,廖泰來正遇到他的初戀情人楊君眉,但她似乎過得不幸福,兩人舊情難以斷開。電影也並無交代這兩女一男之間的關係後續。
舉手投足間時而會洩露出夜市味的林珍珍(劉奕兒飾)與貴婦楊君眉(門脇麥飾)後來怎麼了?《老狐狸》導演蕭雅全近日已在社群上公佈答案:林珍珍後來跟廖泰來(劉冠廷飾)廖界(白潤音飾)變成一家人了。
問起拍戲過程,《老狐狸》蕭雅全導演對劉奕兒、劉冠廷與白潤音三個演員之中,對誰最嚴格?結果戲外的劉奕兒、劉冠廷與白潤音,分別指著不一樣的對方。就像是和戲裡一樣,大家都在為彼此著想。
那一幕真的是有點動人,不是因為他們在戲外還在入戲,而是感受到了演員充分理解了電影裡的每個角色處境、知道對方做過什麼樣的努力,也不把自己的勤奮視為勳章、而是認為一切是理所當然。
劉奕兒認為小男孩廖界是電影的核心,也是廖泰來和林珍珍最在乎的人,既然角色如此重要,又是兒童演員來詮釋,在表演上自然無法逃過導演的逐格審視。一直到了《老狐狸》都拍完了,這份身為大人關愛著孩子的視角也從未改變過。
劉冠廷曾在《陽光普照》以惡的氣勢制霸金馬獎,如今轉頭來演《老狐狸》卻用善的溫柔填滿孩子的傷口與心房,跨距幅度之大,但菜頭和廖泰來這兩個來自於不同世界的角色,卻真的都是劉冠廷所演。劉冠廷說直到現在,只要一想到廖泰來,心情都不太好。
劉奕兒則說劉冠廷在片場裡的角色狀態一直都是這樣的心情,可她也分享道:「但對我來說,這對父子看在我眼裡,都是光。」
「他們雖然過得很苦,但是他們是給別人希望的,所以這家人超重要。」劉奕兒解釋,在《老狐狸》裡,她所飾演的林珍珍一角,是從底層爬出來,沒得選、只能當老狐狸的一個人物:「她雖然必須當老狐狸,但是她內心是嚮往廖界他們家庭的。」
而這份節制的嚮往,確實也被眼尖的影迷給看了出來:「超多觀眾真的都問過我這題,問我知不知道蛋黃酥是廖泰來愛吃的?從劇情鋪陳方式來看,當然林珍珍知道是廖泰來喜歡吃蛋黃酥,但我在看劇本的時候,我可以感受到她一開始只是對這個家庭特別照顧,對廖界這孩子特別疼愛,母愛會自己跑出來。」
聊起在《老狐狸》片場的拍戲點滴,劉奕兒感性說道:「有時候我看到潤音就會想要落淚。看著廖泰來的背影,都可以感覺到他的感覺,例如他在寶福樓的背影時候,我都起雞皮疙瘩,心想,啊,他還在努力,買房目標還沒達成。總之,我在看《老狐狸》時,心裡是充滿陽光的。因為這兩個父子對於林珍珍來說,是溫暖的存在。」或許就是這種懂得感受到別人感受、也願意去分擔一點他人苦悶的靈魂氣味,是林珍珍內心渴盼而不可得的珍貴家人特質,漸漸地就將這三人越拉越近。
看著《老狐狸》的林珍珍,有一種久違的從王家衛電影走出一個嶄新角色的既視感。
劉奕兒對於自己身上能散發出這股神秘氣息也感到不可思議:「很多人說我長得滿現代,但沒想到我也是可以這麼復古的?真的很感謝造型。萬里很濕,所以我得先把頭髮燙壞,才能把造型作起來,再加上專門收租的紅唇紅衣狀態,每次我在化完妝、張開眼睛的時候,就感覺到『林珍珍回來了』,謝謝他們給我那麽棒的年代感。」都說什麼樣的電影劇組會號召到什麼樣的同伴,《老狐狸》的廖家一家人,角色和演員,戲裡戲外也似乎都有著相通的氣息。
電影中有個橋段,是林珍珍在親眼見識到廖家父子省錢的方式時大開眼界,不只是電影裡頻頻出現的關瓦斯,還有滴水在浴缸裡儲水、水表計算不出來的妙招。私底下,劉奕兒也是個省錢的人,除了工作,劉奕兒盡量都會選擇不用花錢的休閒活動去做:「我的收入都是直接進到家裡。聚餐的話,就是從家裡拿聚餐費出來就好。所以『給家用』就是我的省錢妙招。」
劉奕兒出道八年,上一次見她,已經是在六年前《報告老師!怪怪怪怪物!》的專訪。六年來,那份在受訪場合時顧及到其他主創的態度沒變,但一路以來,也已經累積了包括《極道千金》、《第九分局》、《超感應學園》與《鬼之執行長》等更多作品了。
明明是個漂亮的女演員,但劉奕兒開朗得像個未成年的可愛男孩氣息仍凌駕在她的美麗性感皮相之上,讓人可以對她充滿想像。或許《老狐狸》裡那個擅於交際的林秘書只是一個開場與昭告,讓世人知道:台灣還有劉奕兒這塊璞玉演員,等著影像故事創作者們來鑿出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