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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的算法》槓上律師的女遊民:藍凱欣為何不寧願坐在勞斯萊斯上哭?

Disney+《正義的算法》的第19、20集,應該會成為我對這齣劇評價最高的地方,因為它觸碰到了很重要的女權議題。情節描述男主角劉浪(陳柏霖)的前老闆宋元杰(湯志偉飾)孩子的媽藍凱欣(洪小鈴)落跑成了女遊民,這次的任務是要幫女方爭取孩子的監護權。遊民要怎麼跟名牌律師事務所老闆搶小孩?整件事本來就是 Mission Impossible 不可能的任務,加上前老闆就是劉浪的剋星與心魔,要跟他打官司更是難上加難。

法庭策略上,《正義的算法》與幾乎是同檔期的 Netflix 韓劇《非常律師禹英禑》走的方向其實都差不多,證據都很間接、也很考驗觀眾的自由心證,因為兩劇所想聚焦的都不是單一案件而是本該令人髮指但群眾卻視若無睹的社會現況,《正義的算法》的幼教系統資源問題、大公司誘騙投資者做虧本生意,或者《非常律師禹英禑》父權系統使得夫妻或兄弟之間的繼承關係有著女人與弟弟站絕對弱勢、甚至歧視特殊疾病的輿論與網路風氣等等。

《正義的算法》藍凱欣在受制於男方的過度管控與情感猜忌,儘管生活優渥得像是個富太太,但精神壓力大到最後有了憂鬱症,最後她知道,如果要讓自己好起來,就千萬不能寧願坐在勞斯萊斯上哭泣,就算她成了連一台單車也沒有的遊民也要逃。《正義的算法》的藍凱欣其實就是《非常律師禹英禑》禹英禑20年前的女房東崔英蘭,面對到都是財大氣粗且折磨妻子不遺餘力、還自以為給了女方幸福的男方,在劇情上《非常律師禹英禑》選擇了賜死父權妖怪然後再聚焦在女方的善良,戲劇性效果十足。然而《正義的算法》卻更寫實刻畫出了藍凱欣僅僅只是為了「脫離父權」而可以做到什麼都不要的極端行為,行為本身其實只是為了反應出女方對於受控於父權一事是有多麼反感,不論是用熨斗砸男人頭(甚至還說出想殺人)或者逃離豪宅甘當遊民(連最愛的孩子都可以先不要),都是一樣的。

當男人老愛說出女人行為難測或者會突然瘋癲這種言論的時候,事實上是因為他們不懂處於父權社會生活甚至近距離被各種以愛之名對待的父權暴力,會對女性造成怎樣滴水穿石的痛。那種病痛找得出病名就可能是憂鬱症,說不出病名者甚至會被當成精神病。

藍凱欣在法庭上說出的那些男人們(甚至不少女人們)聽來或許不痛不癢的控訴,是多數台灣已婚婦女在夜深人靜時細思極恐但卻不能說的秘密,越有女性自覺的人,就越會過敏。《正義的算法》的藍凱欣站上法庭說話的那場戲,在筆者聽來就是一場會讓我身體發抖的、年度最有感婚姻恐怖片。

《非常律師禹英禑》第一集的老婦人差點背上殺夫罪名但最後證明她有十足夫妻情誼也能繼承老公遺產的情節安排確實有其娛樂性,也提出了女性在韓國社會的絕對弱勢的議題。但與《正義的算法》比起來,寧願拋棄夫妻情誼也要自主自立地掙脫階級與父權溫床、達到終於可以追求內心真正嚮往的幸福(而不是社會告訴你的幸福樣貌),就算中間經過劇烈陣痛甚至是走過天堂路的藍凱欣,在筆者看來,她的故事不但更具社會寫實力且有著正面教育力量的啓發性。(有趣的是,現實世界中藍凱欣也是一香港女律師的名字。用這名字就算是巧合,也巧得很有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