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電影

專訪張鈞甯:演《查無此心》是一場修行的旅程

張鈞甯作為一個台灣女神級明星,走在表演之路上一直按照著自己的步調前進,從膾炙人口的《白色巨塔》關欣、《痞子英雄》的藍西英、《如懿傳》的海蘭,《唐人街探案》系列迷倒眾生的紅裙IVY,一路闖關到她搏命演出的台片《查無此心》。然而從影 20 年了,身為一個高知名度的女演員,張鈞甯竟說要等到《查無此心》這樣的故事,超級不容易。

張鈞甯道是:「演員是非常被動的,不是只有華語市場,全世界的女演員都很難遇到一個劇本會從女性角度,去好好地把一個角色從破碎的樣貌慢慢撿拾起來,讓她的整個成長過程、生命的轉折和情緒的流變完整交代清楚的。」難忘當時看到《查無此心》劇本時的驚喜興奮之情,這讓張鈞甯很想挑戰,即便她知道一旦要接演《查無此心》,也需要承擔她從影史上前所未有遇過的巨大的壓力。何況她是連製片職都扛了。

坦言戲裡戲外都非常喜歡像是《安眠書店》You 那樣出現大量 OS 的自我日常對話,張鈞甯相信人性就是會在這種觸發自我不斷的思考中演化自己,或許只是在真實生活中沒有那麼戲劇性而已,但張鈞甯認為自問自答大概是每個人都會有的內心小劇場,她也跟大家一樣。

而演繹《查無此心》中的女主角「吳潔」一角,卻得冷靜、波瀾不驚。於是那一陣子,張鈞甯收拾乾淨她在工作或生活中常備的陽光開朗熱情所有相關個性特質,以修行姿態來詮釋一個喪夫女警探。

《查無此心》描述女警探因丈夫(傅孟柏飾)自殺而生無可戀,正想追隨老公腳步飲彈之際,一具漂流女屍打亂了她的計畫。而她也被迫得為漂流女屍負責,因而展開一段帶領菜鳥警察項婕如查案追兇的旅程。回憶起角色塑造過程,張鈞甯提到導演曾英庭所派給她的功課是有點抽象的:「導演想要一個和水一樣的女主角,吳潔是那種全警局都知道她很厲害,但卻又不是大鳴大放的那種警探。」一般而言要建立角色立體度,最方便容易的方式就是讓主人翁個性刁鑽一點、處事態度要再強烈一點,但吳潔卻是個心如止水的人。

奇妙的是,把張鈞甯擺在一個龍蛇雜處的警局裡,讓她與陳為民、黃鐙輝和項婕如等躁動性高的演員角色全部攪和在一起,安靜又厭世的吳潔仍是具有十足存在感。就連在《查無此心》全片中最好看的戲碼之一,流水席飯局的戲,吳潔仍是靠她那副死樣子掌控全局:

那是一場項婕如夾在陳為民和張鈞甯之間的談話,那場戲陳為民為了勸動張鈞甯「用辦案取代悲傷」,可說是攻擊力十足,項婕如被當作棋子也都快被逼到無處可去了,但張鈞甯卻仍是可以用淡淡的回應四兩撥千斤,以眼神和平靜語調傳達出與之抗衡的力量。

張鈞甯解釋這便是從劇本、劇組到演員表演上都想形塑出來的角色特質:

「吳潔是個不怕冒犯上司的角色。因為她辦案有她自己的有效方式,大家也都知道她的能力,通常就不會跟她爭論什麼。另外就是我們也想透過吳潔這個角色,來區隔出男性刑警跟女性刑警的不同。在警局裡,男性通常是帶有高權威性的,但在那麼多男性當中,吳潔是一個女警,她既然可以做到跟他們平起平坐、甚至被稱作一姐、讓別人敬佩,那麼那種浪費力氣去張揚聲勢的事,她當然就會選擇大可不必去做。」

《查無此心》的吳潔,查案時很冷靜,追打嫌疑犯的動作戲卻也不少。張鈞甯過往受訪時曾表示過,「人生就是沒辦法避免痛苦」,但身為一個演員,像這種在《查無此心》中搏命演出動作戲的時刻,又有點像是在自討苦吃?

張鈞甯笑回:「對,該打的時候就是得打,因為那是角色生命經歷的一部份,我們當然就要去完成它,並在過程當中給出一些有火花的表演。」但張鈞甯強調,事前都會做好保護措施,盡量不要讓自己受傷。

雖然也知道在有保護措施的情況下,演動作戲過程中難免還是會受傷的,但張鈞甯反問:「妳不覺得人際關係、或者在圈子裡面,很多事情的壓力其實都比演員要去面對打戲會受傷這種事大太多了嗎?」原來女演員怕心累不怕身體累。

在進一步的詢問之下,張鈞甯也鬆口說到:「拍《查無此心》的最終決戰戲碼過程,確實是印象深刻的。我和大魔王演員光是打戲就拍了三天,當時真的就是體力耗盡了,很累!」

不避諱地提到拍攝《查無此心》讓張鈞甯人生經歷過一陣子的心靈肉體黑暗期,因為要維持在一種悲傷情緒和快撐不住的體況之中:「我記得當時每天開工之前,哭完才上戲是常態,拍攝之前也都會去跑步,跑到讓自己有點脫水的狀態。那是我靠近角色的一個方法。」

聊完《查無此心》,張鈞甯說也很希望有喜劇可以來找她挑戰:「我知道拍喜劇很難,要掌握那個節奏不容易,但我也很希望可以接觸看看。」(攝影:白宸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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