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韓國的女孩金修彬的自傳式紀錄片《歡迎來扮家家酒》Welcome to Playhouse ,拍出了韓國年輕女性意外懷孕乃至休學、結婚、生產、育兒直到復學畢業後的五六年人生過程。拍攝者將鏡頭朝向自己,看似是所有影視科系學生甚至素人都可以、也可能拍出來的電影,然而這並不容易,畢竟生育嬰孩是每一個女人生命中最混沌忙亂的一段人生過程,在一手抱小孩、一手工作做家事之外,哪來第三隻手再拿攝影機拍片?除非有家人願意支持與配合幫忙。再者,韓國社會與家庭如何處置初為人母的媳婦角色?透過《歡迎來扮家家酒》,觀眾可將導演公婆、父母以及丈夫嘗試善待卻又自顧不暇的各種矛盾行為現象一覽無遺。
戳破韓國偶像劇的夢幻泡泡
真實韓國媳婦與韓劇裡所演的差異在哪裡?《歡迎來扮家家酒》告訴妳韓劇裡面的情節都是真的:就算嫁給了心中的陽光男孩、白馬王子,住進婆家的考驗將會把你折磨得變了個人、宛若重新投胎;但這部紀錄片也同時告訴妳韓劇裡面的情節都是假的:惡婆婆的所作所為都是媳婦熬成婆後的「堅持傳統」,她們其實也想當好人,真實的人生連續劇裡並沒有真正的壞人,只有價值觀不同、尚待磨合的新家人。
《歡迎來扮家家酒》整體而言是一齣短短97分鐘卻完勝市面上超過97集的韓國連續劇《愛戀檢察官》(又名《阿峴洞夫人》,共209集,對女強人嫁人後的婆媳關係有深刻描述)的電影,其紀錄片本質更能帶領我們看見韓國「傳統婆媳倫理」的恐怖程度、男尊女卑觀念影響家庭職權分工的不公平程度,以及中產階級家庭面臨新生成員呱呱落地後生活品質全無的狼狽真相,本片除了能鍛鍊哈韓女孩想望嫁給韓國人的心臟強度之外,對非韓國觀眾而言也是獵奇味十足。
孩子生孩子的真實家家酒人生
雖然講的是導演金修彬奉子成婚後的身心靈生命經歷紀錄,卻也因為訪問了自己的婆婆媽媽當初結婚生子育兒的過程而明顯對照出了世代間韓國婦女的不同媳婦樣貌,每個女人都是在花樣年華時用小孩般的姿態與心態去迎接新生命的,小孩生養小孩,彷彿在玩一場扮家家酒。
有趣的是金修彬的奶奶來自北韓,身為脫北者的奶奶在當婆婆時對於導演母親絲毫沒有嚴厲婆婆架勢,當初給了導演母親最大的自由,導演遂擁有了到美國生活的成長經歷;反而是導演婆婆當初當媳婦時有了個霸氣的南韓婆婆而度過了痛苦的媳婦人生。兩個家庭相較之下可以看出導演(女方)家庭風氣較自由而經濟較優渥,這難免讓人產生了「傳統婆媳制度規範嚴重限制發展可能性」的觀影感知。尤其在導演藉由《歡迎來扮家家酒》展現出了琴棋書畫外語能力樣樣精通的幽默才趣之後,想起如廝才女一旦懷孕生子時竟也只能狠砸精華歲月過上五六年的灰頭土臉人生,這恐怕才是本片最觸目驚心的後勁之所在。
我們現在總愛說女人當自強,但在社會觀感的前進速度趕不上讓女性平權觀念得以被實踐的當代,有像法國片《好孕提早來》和韓國紀錄片《歡迎來扮家家酒》這種能讓女性同胞們共鳴與取暖的電影存在,可謂堪慰。
TIDF台灣國際紀錄片影展 2017巡迴展放映訊息
新北市府中15 2017/03/10 – 16:30 to 18:10
國立臺灣文學館演講廳 2017/03/18 – 15:30 to 17:10 影人出席座談
高雄市電影館 2017/03/19 – 14:00 to 15:40
桃園光影電影館 2017/05/02 – 19:00 to 20: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