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鳳舞》

《龍飛鳳舞》（Flying Dragon, Dancing Phoenix）– 這英文片名……好眼熟啊XD

     

以春梅為當家小生的歌仔戲戲班，這回來到小琉球演出，氣候惡劣的狀況之下、拍攝出戲班子的辛苦面。一群人抵不過狂風暴雨的無情摧殘，極其疲累地坐船回到高雄……這就是電影《龍飛鳳舞》的片頭，其製作規模與拍攝效果直指國際電影水準。

《龍飛鳳舞》，有國際電影水準的片頭、賀歲片的結尾、喜劇片的配樂、紀錄片的內涵、鄉土劇的情節，和電視劇的剪接。

 

片頭與劇情主軸： 

從小琉球回台灣的春梅，有感於到處走唱的辛苦之處，勸身為戲團負責人爸爸「演完這一場、就退休吧」，而當天，春梅爸爸就走了。雖不知是否為湊巧，春梅的遺憾與支撐戲團的壓力、讓她的腳在一場小車禍之中出了狀況，於是戲班子就此大亂……整團戲班子，開始雞飛狗跳了起來（喔，不，應該要呼應一下片名：是《龍飛鳳舞》了起來）。

   

賀歲片的片尾/片名 

時值邁向龍年之初，《龍飛鳳舞》這片名實在是切題；而片尾也透過歌仔戲演出完畢之時跟大家拜年，但除此之外，《龍飛鳳舞》其實離『賀歲片』有一點距離。 賀歲片的基本體質是讓大家熱鬧地看一場歡樂的電影，但《龍飛鳳舞》的搞笑部分是來自於戲班苦中作樂的深刻反應、那些笑料貼近於黑色幽默，不會讓人笑起來太輕鬆（反而容易帶你進入反思），其劇情結構也和時節喜氣或是特定新春活動沒有太大的關係。然而這團戲班、在當家小生無法登場的時候，內部雖雞飛狗跳，究竟也是踉踉蹌蹌地、把戲班的營運給維持了下來，是一種低空飛過險境的過程。不要把《龍飛鳳舞》當做賀歲片去觀賞，可能你會更有收穫也說不定。 

而《龍飛鳳舞》的配樂，除了一般我們對歌仔戲的音樂印象之外，還結合了懷舊國語老歌、當代生猛流行樂，另外在配音上面也是隆重熱鬧，呈現出喜劇會有的歡樂與誇張氣氛，算是《龍飛鳳舞》裡最『喜劇』的部份。

 

 

紀錄片的內涵

我們知道，布袋戲、歌仔戲，常以家族事業的方式去經營，他們隨著台灣個時代的浮沈，風光過、也蕭條過，然而真正了解戲班的內幕與營運的，並不多。台灣在描述「戲班子人生」的影劇，本就稀少，1999年的《天馬茶房》、2004年的《艷光四射歌舞團》、2009年的緯來電視電影《戲班遇到鬼》、2010年的《茱麗葉》（兩個茱麗葉）裡有提到一點點……上述之中，也只有《戲班遇到鬼》算是歌仔戲班。古往今來，台灣戲班子難道算少？何以我們沒有太多的平台（或媒體）得以了解這屬於台灣的草根文化的營運內情？正是因為如此，王育麟導演所拍攝出來的《龍飛鳳舞》才更顯得珍貴。

   

王育麟導演：『《龍飛鳳舞》除了拍攝有大量台灣在地歌仔戲之外，我其實更想表達家族情感。』

就是這樣的想法，讓整場電影除了歌仔戲之外，你得以看見很多戲班家庭裡所發生的各種情事、人生百態。一個歌仔戲戲子若紅了、變成當家小生/花旦，就足以養活全家/整團。《龍飛鳳舞》裡面的春美就是這樣的當紅小生。家族事業所包辦的業務繁多，大家各司其職、相濡以沫，好的與壞的都需要共同承擔，戲，才能夠繼續唱下去。《龍飛鳳舞》坦承地自揭幕簾，讓你看個清楚：台灣草根style的生活互動與幽默方式、家族事業的光榮甚至是不堪的各種面向，你都能夠看到。（BTW，看見戲班小孩一出生就受洗的那一幕，我是很有感觸的）

《龍飛鳳舞》所蘊含的紀錄片內涵，是渾然天成的，幾與《父後七日》的tone調不謀而合。

 

鄉土劇的情節

就是這一股坦承的傻勁，於是你將不會在《龍飛鳳舞》裡頭看見什麼太過純粹的、關於『愛與夢想』的希望與歡樂。首先是吳朋奉所飾演的阿義竟是為了『泡妞』而回歸家族的劇團（重點是與妻小的問題尚未解決釐清），而後是春美的腳在受傷之後一直都無法痊癒、然後還有找替身代打演出時所出現的種種狀況……這些關於生活的甚至是關於人生的問題，從親情到愛情與對事業的感情，每一樣都沒有正確的解答。找不到答案的話、難道生活就不用過了嗎？工作就不用繼續乎？非也。《龍飛鳳舞》的精采之處、就是在這些絕境之處讓你看見各個角色憑著那種「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傻氣，在喜怒哀樂之中、看見柳暗花明。

   

《龍飛鳳舞》裡頭沒有美妙的愛情故事、沒有重修舊好的親子關係，沒有破鏡重圓的婚姻、也沒有對於歌仔戲的單純執著。雖然都沒有，你卻又能從中看見每個人物都用著自己的方式、生猛地付出著。愛情方面，最搶戲的莫過於吳朋奉所飾演的阿義與張詩盈這位劇團苦旦的『外遇』，後來甚至鬧到將『正宮與小三的對峙』搬上戲臺，簡直是人生如戲；親情方面，春美對於父親、與阿義對於兒子都有無法說清楚講明白的感情與依賴（電影裡面雖是輕描淡寫，你卻可以從角色練上怪異的表情看出來一點點）；對於事業的部份，為了持續營運劇團、更是全體總動員的、亂無章法地給它霍下去。總之，在嘻嘻嘩嘩之中，這種鄉土劇情tone調，扎實地填滿了整部電影110分鐘的長度。

   

 

電視劇的剪接

《龍飛鳳舞》有戲外戲、講著人間鬧劇；也有戲中戲、告訴你人生是戲。

既是劇團，人物便多，每個人都扮演著不同的角色地位，有著各自的故事，《龍飛鳳舞》講的是一整個劇團的大小故事，每個人都帶到鏡頭的結果，就是故事支線繁多，喧賓、自然奪主。我有點覺得自己在看一齣濃縮精華版的電視劇，每個故事都清楚地被交代了、卻來不及讓我對號入座地去入戲、去感受……是有點可惜了。

   

但我想這是一部很適合帶爸媽去看的電影：一方面人生歷練已多的他們，可能會比我們容易去感同身受這齣人間劇也說不定；另一方面就是對於歌仔戲文化，他們應該是最能入戲的一代。

 

致敬

你還記得小時候，家的附近有歌仔戲團來搭棚演出時，你繞到戲臺後面、小小翼翼地掀開布簾、偷看戲子們裝扮的模樣與華麗的著相嗎？或者你還記得那些表演完會從台上灑糖果的那一幕？還有一齣齣小時候或許都有看過的歌仔戲碼……我們究竟是有多久沒有看過歌仔戲了？

   

拍攝《龍飛鳳舞》的辛苦之處說不完，連主角春美都跟導演王育麟說︰「我覺得拍電影比唱戲的還命苦。」可見在台灣經營文藝之路並不輕鬆，只是，導演還在片尾加上這句話：『老爺的飯很黏』（無法說要改行就改行、難以離開戲團的作戲人用語），說出執著的心聲：不論是對歌仔戲、還是對電影的經營，他們已然接受天命：就是要跟它搏感情！

   

 

PS之 我無法參透啊……

最後有幾處請容我碎碎念一下：春美去印度尋找一個自在之身，整段拍得唯美，簡直比旅遊MV還要精緻細膩，和整部電影其他部分所呈現的台灣味完全不同，缸公這就是混搭風？另外就是戲班要練體力就練體力嘛，在愛河旁邊跑一跑就變成穿比基尼去海邊的高雄妹……安捏甘美休跳tone？還有最後港仔從印度追星春美追到台灣，為什麼要出現那段「兩個小孩帶港仔到後台、請他尋紅線走」的那段沒頭沒尾的劇情啊？？？還不如剪掉會乾脆一點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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