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阮鳳儀」尹佳恩導演曾因翻拍自身兒時故事《女孩青春紀事》而入圍柏林影展水晶熊獎,其新片《童心計畫》以三個國小女孩的視角,把「爸媽不在家」的時候,家裡發生的故事呈現到觀眾的眼前。公路電影片型除了有陪伴與療癒「鑰匙兒童」寂寞成長來時路的作用,也是讓父母得以理解孩子的一部電影。
《童心計畫》故事一開始,就是一個不那麼完美的家庭日常事發現場:爸爸媽媽會因為工作家庭的責任與家計分配失衡而吵架,父母常常不在家,連哥哥也都每天不見人影。家中年紀最小、五年級的荷娜,只能開始學習獨立。暑假來了,她天真的覺得一場「家庭旅行」可以修復和促進家人之間的相愛感情。只是這場被荷娜所熱切期待著的家庭計劃,要實現起來,卻是歷經波折。
【美好的女性特質?】
荷娜在家裡會積極幫忙做家事和煮飯,積極到了媽媽都覺得「妳不用這樣」的地步;荷娜在學校還會拿到熱心助人的獎狀,這種獎狀的得主通常非常願意與人為善,是世俗認定的乖女兒、好女孩。但這些好人個性卻完全沒有因此讓荷娜受到家庭或是學校的重視。「付出型人格」普遍是亞洲女性被社會期待給潛移默化後的自我人格打造,這件事本身其實沒有不對。不對的應該是「男生」為何不用?
與其說荷娜擁有美好的女性特質,更應該說那是「美好的人性特質」。
諷刺的是,這種好人也通常會被混亂繁忙的世界忽略或視為理所當然。
【女孩的真實家家酒】
人間多數家庭都是在追求「生存」、「活下去」的可能性,有餘裕才會進一步思考生命的意義。不需要扛起家計的荷娜早熟,很早就會開始思考自己對於世界的貢獻,所以樂於奉獻她的人力與時間給校園或家庭。偏偏這兩個她的生活重心世界卻沒那麼需要她。於是當 9 歲的宥美和 7 歲的宥真出現在荷娜的生命裡面之後,荷娜就得到了一個被需要的感覺。
宥美和宥真父母在外地工作,兩個小女孩讓荷娜能使出所有看家本領且被姐妹給崇拜與需要,那是母親和學校所不曾給過的真心感謝。雖然非親非故,但三個女孩之間很快地就成為了一個小小的新家庭、命運共同體,有著「真實的扮家家酒」的新鮮刺激與安慰。
【公路之旅 VS 家庭旅行】
拍出《女孩青春紀事》的尹佳恩自然沒把《童心計畫》拍成《無人知曉的夏日清晨》那麼殘酷。一直渴望家庭旅行的荷娜,意外與宥美和宥真開啟了一段公路之旅,那行程短短的,卻已足夠讓感情很好的女孩們歷經不合與吵架等事。
但這不就是她們扮家家酒裡的「家庭旅行」嗎?
這一場女孩子們的公路電影,帶著校外教學旅行一般的清爽卻也足夠讓她們看清自身的人生現況:希望總會失落、努力總會白費,這些都是成長過程的必然陣痛。但電影也只是點出了每個人在成長過程中勢必都將遇上原本緊密黏著在原生家庭、後來主動或被動脫離或保持距離的經歷。
一個理想的家庭裡,家人之間的關係是互相照顧、彼此被需要的。
僅管多數時每個家庭表面看起來,都是大人在照顧小孩,但當大人累到一種程度時,常常會發現小孩的愛會是最有力的支撐。
至於在《童心計畫》裡,不論是七歲、九歲或是十二歲,她們是彼此的爸爸媽媽和小孩,彼此互相照顧卻也耍著任性,這份寓言性不也道盡了現實世界裡每個小家庭裡的真實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