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度入圍金馬獎,桂綸鎂的《白日焰火》人生階段】
不可思議的是,《白日焰火》裡面的桂綸鎂,和12年前《藍色大門》裡面的桂綸鎂,一樣美麗。
自從《藍色大門》以後,我們追著小鎂演出《地下鐵》、《經過》、《最遙遠的距離》和《不能說的秘密》,然後看到她在《線人》的瘋狂演出、在《龍門飛甲》假鬼假怪,曇花一現卻感人至深的《星空》,摘得金馬影后的《女朋友。男朋友》,到心思詭變的《聖誕玫瑰》……
小鎂的電影史,伴隨著很多同齡台灣青年的成長史一起,班級有班花、學校有校花,而小鎂,就是八零後台灣人一代的代花(咦?)。
我們跟著小鎂褪去學生制服、出了社會,和她一起把整座城市當做自己的咖啡館,甚至在《女朋友。男朋友》之後,也意外地參加了學運、走上街頭。十幾年來,小鎂不變的外表、以及漸變的拍片格局,時不時地引起我們的關心,而今她再次以《白日焰火》入圍金馬獎最佳女主角,詮釋了一個被愛情束縛且在生存困境中的惶然矛盾的女人,突破了她個人的演技水準,再次讓我驚豔。
這個女孩,心靈彷彿可以不斷地長大、外表卻是如此凍齡。
小鎂在《白日焰火》裡面,很美。《白日焰火》是一部極為壓抑的犯罪電影,一開始小鎂的戲份看似輕薄,卻到後來越發吃重,漸漸地她的臉部輪廓越來越清晰,直到最後佔滿了整部電影的鏡頭與螢幕,這樣的敘事手法不但幫助觀眾徹底感受到她所飾演的女主角的抑鬱,同時也讓影迷飽覽小鎂的美麗魅力。
但《白日焰火》小鎂最突出的部分,是她對於自己聲線的極力控制。喜歡小鎂的人都知道,她的聲音有一種特別的磁性與黏膩,因為太特出了,所以很容易讓觀眾看電影時把她視為「桂綸鎂」而非「劇中角色」。這在《經過》與《龍門飛甲》之中特別嚴重。顯然小鎂自己也知道,所以在《女朋友。男朋友》時她努力學了高雄腔、並在不同的角色年紀階段用了不同的講話方法。可是直到《白日焰火》,我才徹底感覺到她在每一場戲的每一次講話都費盡心力地在「控制自己的聲音」、成功地壓制住了她難掩的鼻喉聲線,加上死沉如鬼魅般的氣息演技,這種專業演員的表現,甚至比她在《女朋友。男朋友》時更值得拿到一座金馬獎影后。
年甫過三十的桂綸鎂,聲勢如日中天,現本正是她演藝人生的「白日焰火」時期,接演《白日焰火》也是她一項很漂亮的決定。一個好的演員,必須要會挑導演或挑劇本。當刁亦男這一個導演尚且不為台灣人所熟知的時候,小鎂卻能因為導演擁有一手好劇本而接演《白日焰火》這部電影,這證明了她擁有一顆很清楚的腦袋。
走在前面、為好導演贊聲並相互輝映,把彼此帶到更好的境界去,這就是演藝人員戲外人生之所以也精采的最好樣態。
基於中國與台灣之間每年固定的電影抽籤配額政策,金馬入圍的大贏家、桂綸鎂的《白日焰火》不一定會在台灣上映(沒抽到),只是這部電影很有可能也是金馬獎得獎大熱門,屆時若真的中了,台灣人將面對到自己頒獎給一部自己看不到的電影的窘境。